在得到周林的帮助之后,心里算是小小松了口气,他会把近期张锐等人的动向告诉我,虽说他们想年后动手,但是我依旧有点不放心周林,我信不过他,平时去赵紫川家补习时我也会注意四周的环境,到了晚上回家时我也会在白石桥附近转悠几圈。
此时我依旧没有应对的手段,这感觉简直就是在等死一样,我很想报警,但是就凭我的一面之词会不会被警察叔叔当作神经病还犹未可知。在人脉上我也没有调动任何人帮忙的能力,唯一有法子的刘强也去了广州,至于李猛将雷武之流,上次刘强和我挨打就是前车之鉴,他们根本靠不住。此时我才明白危险的发生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知道危险会发生时绝望的提防和等待。
我还能依靠谁?难道那时候我真的只能一个人冲上去挨揍吗?难道真的只有等他们犯事的时候报警?恐怕等到警察叔叔到了现场我已经光荣牺牲了。
所以我每天都活在那团不知何时会袭来的阴影中,赵紫川越是努力地帮我,我就越是感到焦急,以至于在刚才的补习中我第一次产生了负面的情绪,当时赵紫川的耐心讲解竟然让我觉得莫名的烦躁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!”我粗鲁的打断她的讲解,让她有点愣。而我,也是愣住了,惊愕于自己的心境已经如此浮动,赵紫川少见的没有发火,她当即说道:“这样的话,就休息一会儿吧,我去泡茶。”她走进厨房,照旧给我泡了杯龙井。
“一次性学习两个小时负担确实太大了,以后就一个小时放松五分钟吧。”她说完就走到钢琴边,打开盖子,曲子响起后,我才真正的冷静下来,同时觉得无比的疲累。
到底该怎么办?我走在夜晚的街道上,真正的感受到了无助,我的大脑里不断地闪过一个个人的形象,不断地筛选可以帮到我的人,最后,到了最后,我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公园大门口的时候,我想到了一个人,同时拿出手机。
“呀,学长亲自给我打电话,真实少见啊,开心死了。”手机的另一边传出欢快的声音。
“你知道的吧。”她的欢快一点也无法传染给我,只让我觉得更加的烦躁。
“我知道什么?学长的话我听不懂诶。”
“你一定知道解决的方法。”
“哦~学长是在赵紫川那里碰壁了吧。”
“出来谈,我在凉亭等你。”
“这算是幽会吗?”
我没心情听她胡扯,直接掐了通话,我叹气,坐在凉亭的石栏边,此时的冷厉倒是让我感到舒适很多,街上热闹的气氛实在太让人感到不爽。快过年了,我轻轻靠在一根柱子上,背上传来石柱表面的冰凉。2013年即将结束,同时我也将脱离所有的稚气,成为十八岁的成人,并在今年夏天成为即将结束义务教育的高三学生,说起来,还真是快啊。
刚才路过街上的时候,环卫工人在往行道树上挂彩灯,这个城市,到了临近除夕的一周,就会开始在所有的街道的行道树上挂彩灯,特别是城市中心的主干道,将会成为一条金黄的长街,在大年初一,灯会和民俗节目游行将会在这里举行。
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庆祝新年吧,但是我不会,因为那时一旦回望旧年,就会产生曾经的一切就是在此时被夺走的错觉,被抢走,被岁月掠走,被岁月抢夺,所有人都在笑着参加自己过去的葬礼啊。
我不是未来的追随者。
我啊,是回忆的守墓人。
蓝野来得有点慢,我坐在那里估计有一个小时,快睡着时,才看到她双手放身后,迈着小巧的步子走来,她穿着黑色的贴身毛衣,看着她在石板路上轻掠而过的样子,像极了猫,黑色的猫。
“让你久等啦,我可是从西郊赶过来的哦。”
“那么远?你还过来?”西郊离市区起码有六十公里的路程,我是以为她在城南,才叫她出来的,忽然后悔我当时的武断了,这不是让别人难堪吗?“对不起,我实在没想到你在那么远的地方。”
“没什么啦,我也是因为家里有客人招待,所以才跟着长辈们去了西郊的度假山庄,无聊死了,尽是些叔叔阿姨老爷爷老奶奶,还得全程装乖宝宝陪笑,一大堆长辈一大堆名字我还得挨个儿记住挨个儿行礼挨个儿敬酒,啊!!!烦死了。”她说着就原地蹦了下,“就在我绝望的时候,学长给我打电话了!”
“啊?我算是外人吧,我打个电话你怎么能脱身?”
“对啊,所以我对爸爸说:我男朋友找我有急事。”
“等等。”
“然后父亲大人就说:那你就去吧,不过年青人交往要洁身自好,即使有感情也不能放纵胡来…”
“等等!不对吧!你这措辞不对吧!要是你爹找人暗杀我怎么办!”我发觉今晚给她打电话就是最大的错误。
“学长你小说看多了吧,不用担心啦,开个小玩笑我爸明天就忘了。”她摆摆手,很无所谓。
“可是…”
“好了好了,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。”她这是才拿出一直放在身后的手,原来提着一个口袋,借着路灯的光,我看到里面有各种食物,“这可是上好的海鲜啊,从厦门三天三夜马不停蹄运过来的,到这里时还是活的呢,绝对的新鲜,那些爷爷奶奶可吃不了多少,剩了好多,为了不浪费就打包一些带给学长尝尝。”
“啧,资产阶级了不起么…”我吞着口水暗暗说道。
不过味道确实是让我开了眼,作为从没见过海,吃顿烤鱿鱼都心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,大口吃着阶级敌人的肉,倒是人生一大乐事。我一口干掉半只鲍鱼,觉得口感和脆皮肠差不多,只是味道有些独特,怎么说呢,就是所谓的海的味道吧。
蓝野就坐在一边看我大快朵颐。
“学长,你已经告诉赵紫川了吧。”她坐在一边说道。
“找你的原因就是这个。”我停下进食,决定把剩下的带回去给陆欣尝尝。“一提到你,就没法和她交流,我已经放弃说服她了,目前只有从外部着手。”
“也在我意料之中啊。”她的表情似笑非笑,看不明白。
“我已经束手无策了。”我看着她,“不过我相信,你一定知道解决的办法。”
蓝野露出了可说是抚媚的笑,让我莫名不安的笑,她咯咯笑着,右手撑着下巴,歪着头说到:“哦?学长为什么会这么想呢?我很好奇呐。”
“因为你比我掌握的信息多太多,对于整个事件,你是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一切,而且…”我又靠在了那根石柱上,“你最恨的人,不就是我吗。”
蓝野脸上的笑最终消失了,她看我的眼神变了,像看到老鼠的猫,或是看到羚羊的狮子,但是我相信这才是真的她。
“原来,学长不是笨蛋啊。”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支烟,掏出火柴熟练的点上,然后把冒白烟的火柴棍弹到阴暗的草丛里。
从一开始,从蓝野接近我开始,我就知道她不会没有理由地接近我,那一首诗,辛波斯卡的《歌谣》。
被谋杀的女人。
我谋杀了蓝木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我把她的姐姐,蓝木,杀死了。而蓝野,对我只有仇恨。
“我对你的真实感情,学长早就知道了吧。”她缓缓吸着烟,烟头的火星在夜间诡异的闪烁着。
“嗯,应该说,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。”
“哈哈,知道我对你不怀好意,还陪着我玩过家家,不愧是学长啊,不愧是连姐姐都能伤害的人。”她咧嘴笑着说。
“蓝野,我不想追究你到底有没有掺和这件事,但是我相信你,我相信你对赵紫川绝对没有恶意,你唯一怨恨的只有我罢了。”我站起来,“所以请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,才能帮她,我们之间的事,尔后再做出了断,我承受一切,绝不逃避。”
蓝野深深吐出一口烟,她脑袋往后放在木栏上,看着凉亭的顶端,慢慢说道:“学长,你知道我和她有矛盾吧。”
我没有说话,说不出话,因为她和赵紫川有矛盾这事,人尽皆知。
“赵紫川学姐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,就像太阳一样,容貌动人,成绩优异,运动全能,而且性格刚毅,嫉恶如仇,简直就像是小说里的主角一样。”她眯着眼睛,似乎陷入了回忆。
“除了姐姐,我最仰慕的就是学姐了。直到那一天,她告诉我要竞选学生会会长。
“学生会会长?哈哈,简直就是笑话,你知道吗,这个学校的学生会管理层是多么的肮脏,多么的无耻,学姐要是陷入这泥潭里,她的傲气,她的冷厉,都将被恶心的官僚主义所破坏。”
我看着烟雾缭绕的她,说道:“所以你就动用家里的关系当上了会长么。”
“劝她放弃是对她的侮辱,只有在形式上打败她,她才依旧是赵紫川。你也看到我的下场了,想要警告她有危险,打个电话都提心吊胆,哀求她出来见我,却被她用给你补习的理由推脱。”她坐直身体,“所以我是真心想帮她的。”
“可是。”她站起来,走到我面前,“我帮不了她。”
我心里已经燃起的一点火苗,又熄灭了,对蓝野,我已经摊牌,虽然我再怎么怀疑这件事有她的关系,但是我无法把枪口对准她,因为这一切的起始,一定还是在我这个灾难之源上。
“所以,能帮她的,只有你。”她的眼睛闪烁着光,比黑暗可怕的光。
“你告诉我,怎么做。”
她踮起脚尖,把头放在我肩膀上,对着我的耳朵,悄声说道:
“赵钺。”
离别的时候,我很清楚,从今晚开始,我和蓝野就再也无法像平时一样交谈了,摊牌的后果,就是结束这虚情假意的闹剧。
“一直以来对我强装笑颜,很累吧,辛苦你了。”我算是开玩笑,这么对她说道。
蓝野走在前面,回答:“嗯,很累。”
到了公园外的三岔口,分道而行之时,她转身对我说:
“不过,感觉不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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